如若当初在知道林郎中死讯时便告诉叶儿，那她是不是就不会变得如此心机深沉，不顾一切的想要报仇，是不是会在大哭一场后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她要报仇，然后……
红羽的眼前瞬间闪过一双倔强，固执，染着浓浓恨意的双眼，然后……然后要么死无葬生之地，要么只是把今日所为提前而以，最终……凄惨、悲凉、痛苦，这就是命运，一个让人看得到，却无力去改变的命运。
“小姐。”欢喜轻柔和缓的声音响起：“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去做？”
红羽没有看她，淡淡的声音有些飘忽：“我不需要你去做什么。”
眼底闪过惊疑，欢喜低下头问道：“小姐有话要问奴婢？”
“你过来坐下。”红羽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自从上次……我们俩再没有好好聊聊，既然殿下已打算出宫，我想再问问你的意思。”
“我是随小姐进的宫，自然也随小姐出去。”欢喜这次很爽快就坐到了椅子上：“难道小姐还另有打算？”
“我有很多打算。”红羽抬眼看着她，看到她眼中的不解才继续道：“我还有很多秘密，你或许看到过一些，猜到过一些，我不告诉你们，并不是因为对你们不信任，而是不想让你们牵涉其中。”
“小姐……”欢喜猜不出她为何说起这些，心里一时间慌乱无主，五味杂陈。
“我知道你会随我出宫，而我想知道的是你出宫之后的打算。”红羽缓缓道：“如果你还是放不下的话，出宫以后我会去找丞相夫人说一说。”
“不！”欢喜急道：“我不会再对他有念想，不会再与他有瓜葛，他仍是丞相府的大公子，而我早已不是柳絮。”
看着她眼中的决然，红羽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虽然为她感到高兴，但也为她突然的转变而忧心，于是道：“既然你对他已没有了念想，那为何对胖丫说出无不散之宴席这样的话来？”
原来是胖丫告了嘴，欢喜惊疑的心放了下来：“胖丫太过单纯，奴婢是想让她能多一些防人之心，就算不能为小姐解忧，至少不会随便被人利用，给小姐增加麻烦。”
“这也怪我对她太过保护，让她与人接触得太少。”打一开始红羽就很喜欢胖丫，喜欢她的乐观直率，天真善良，因此在进宫之后便很少让她与外人接触，以免失去这些难能可贵的性情：“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胖丫已经被人利用？”
“奴婢发现胖丫其实很聪明，就是依赖性太强。”欢喜抿唇笑道：“她心里一心一意只有小姐，就算有人想利用她大概也很难得手，倒是奴婢有些杞人忧天了。”
红羽心里闪过失望，既然已经选择放下，那为何还要隐瞒，她想了想道：“你去书房看看轩王走了没有，请殿下有空的时候回寝宫一趟，就说我有事要与他商议。”
欢喜应是起身，外面传来了小豆子的声音：“奴才小豆子奉殿下之命，来给皇妃传话。”
“这孩子也太守理了些。”红羽低语一句才扬声道：“有事进来说吧。”
一阵轻急的脚步声后，小豆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门边行礼道：“奴才给皇妃请安。”
看着他一副少年老沉的模样红羽忍不住笑道：“你师傅都不大守礼，你这作徒弟的倒是理数周全。”
本是一句玩笑，小豆子却认认真真的答道：“师傅确实没有嘱咐，这都是殿下特意交代奴才的，怕来得突然，打扰了皇妃休息。”
一句普通的话被他说得像刻意的强调，惹得欢喜“吃吃”的偷笑，红羽懊恼道：“你家殿下让你来传什么话？”
到底年纪还小，小豆子虽然尽量保持着面容的平静，但眼睛里已盈满了困惑，声音也没有刚才沉稳：“殿下让奴才过来看看皇妃是否有空，想请皇妃去书房一趟。”
无视欢喜掩饰不住的笑声，红羽腹排几句又问：“你可知是所谓何事？”
“殿下没说。”小豆子想了想又道：“殿下只说让奴才到门外询问一声，若是皇妃没空，便让奴才直接回去。”
这是什么道理，如果是怕扰了她练功也该留下话才对，哪有问一声就走的。红羽实在想不出玄墨离在搞什么鬼：“轩王爷走了没有？”
这个问题小豆子回答得很利索：“奴才来的时候轩王爷还没有离开。”
难道这事与轩王有关？红羽又问：“你可听到轩王和殿下说了些什么？”
小豆子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但还是迟疑的答道：“奴才进书房的时候好像听到轩王爷说，如果殿下和皇妃不去，他就赖着不走。”
大概是两兄弟谁又请客了，红羽好笑道：“走吧，我随你过去看看。”
然后又转头对欢喜道：“你不用陪着我，留下来照看胖丫和叶儿。”
有了叶儿的事，欢喜也觉得留下好：“小姐放心，奴婢会照看好她们。”
红羽点了点头，示意小豆子前面领路，三人出了寝宫，走到半道欢喜就去了她们住的小屋。
看着小豆子似模似样领路在前，时不时还侧头偷偷看她一眼，红羽笑道：“刚才你既然为难大可以不说，你是维护你的主子，我也不会为难你。”
“不是奴才不维护殿下，可是师傅早有交代。”小豆子委屈道：“他老人家说，只要是皇妃问起殿下的事，都不得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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