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往里走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样隔空对视了好一会。
直到白依意识到自己现在好像只裹了个浴袍, 有点勾引的嫌疑。于是又马上把脑袋缩了回去, 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不一会之后, 她才穿着自己的睡衣从洗手间里再次走了出来。
她没想到林然这么早就会过来, 因为在外面忙了一天了, 所以回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洗了个澡。
想来对方刚刚应该是有按过门铃, 不过自己在吹头发，没听见。
“...白总，晚上好。”
林然看着白依一身睡衣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 脚上踩着的还是自己买回来的拖鞋。脑子一抽，就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大概也是不知道现在该要如何称呼白依了。叫依依的话，又显得太亲密。
她觉得两个人之间分开了那么久, 突然之间要她再这么亲密的称呼对方, 她有些做不到。
叫白依的话，又太生分了。
林然始终觉得这样称呼白依的全名, 会显得很有距离感。
“林总晚上不是佳人有约吗？”
林然：.....
礼尚往来, 白依很不开心林然这么称呼她。所以她也回敬。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嘴里你来我往, 一口一个x总x总的叫着, 让林然感觉自己现在是在公司里办公务, 而不是来叙旧的。
本来好好的一个久别重逢，就算不煽情也至少应该是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说话吧。
林然脑子里想过的标准剧本应该是这样的：
白依：你过得好吗？
她：我很好，你呢？
嗯, 毕竟电视里和小说里都是这么演的不是吗？大家坐在一起怀缅着过去, 一笑泯恩仇，最后挥手道别...
不对，不能道别。
她今天不是来道别的。
“我想喝点东西。”
林然故意岔开了话题，如果再这样纠结着称呼的问题，这个天很快就能聊死了。
白依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递给了林然，虽然这是林然自己买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相继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电视里在播放着广告，林然的眼神四处乱飘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雨呢？”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出了自己心里最想知道的问题，然后随即又同时一愣。最后还是白依决定，自己先回答林然的问题好了。
“昨天下的飞机，早两个星期就和你们公司联系过了，我还以为今天这个项目会由你来负责。”
她就说为什么之前在会议室的那一次姐姐忽然要给她扔这么一个项目！
林然欲哭无泪！
本来可以第一时间接触到白依的，但是这个好机会却硬生生的被自己给亲口拒绝掉了。
林然心里那个悔恨阿，但是心里更多的，是对自家姐姐这种不道德行为的谴责。为什么阿，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告诉她？
林当知情不报，瞒着她。
简直太过分了！
“那...”林然抬起头，吞了吞口水，有一点点紧张和忐忑，无比认真的问出了自己心里最关心的问题。
“什么时候走？还是就..留下来发展了。”
期待这个答案，又有点后悔这么快就问出了口。明明两个人都还没聊上两句话，要是白依最后给了一个不好的答案，那这个聊天也不需要再继续下去了。
林然暗骂自己蠢。
“那你是希望我走，还是希望我留呢。”白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把这个问题的主权抛回给了林然。
她想知道，自己在林然的心里，是否依旧如初。
“我...”林然忽然顿住了，剩下来的半句话没有再继续说完。
我当然是想要你留下来啊。
不然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一句话就爽别人的约，不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然我为什么会在你走后，还在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断断续续住了将近一年。不然我为什么会在梦里无数次惊醒。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林然有一点点难过，她以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白依多多少少都应该知道一点。
毕竟房子里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要说看不出来的话，那才真是很牵强。
“我不知道。”
林然硬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话改了一个意思，语气显得有些僵硬，有点制气的意思。
一旦陷入了这个怪圈，林然就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委屈，委屈到莫名其妙的就哭了起来。
白依离开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她不委屈，当初说要出国把自己留下的时候，她也不委屈，现在人回来了，她委屈上了。
这人怎么说话呢！
走了这么久，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想着把人哄好，反而又开始跟她打起太极来了。
如果不是想要再续前缘的话，那为什么要来找自己，还让别人大晚上的跑来她家里！
林然自问平时是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她都属于还比较强势的那一种。
可是到了白依这里，一下子就攻气不再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说哭就哭上了。
可能是长久以来的情绪全部堆积到了一起，忽然一下就全数倾泻了出来，眼泪就像是开了闸了水龙头，一开始就收不住了。
林然忽然一下哭了，白依懵了。
是真的懵了。
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了，原本想好的那些话阿，想要探林然话头的那些心思啊，全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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